译林人文精选:论幸福生活 下载 pdf 百度网盘 epub 免费 2025 电子书 mobi 在线

本书为塞涅卡的名篇欣赏，收录了九篇劝导性的文章，分别写给友人、兄弟、母亲，还有尼禄皇帝等，主题涉及愤怒、悲伤、欢乐和恐惧等人类情感，以及在灾难面前的思考，表达了斯多葛派智者勇于直面人生短暂和命运无常的生活态度。塞涅卡极善于谈心，每每从对方的处境出发，娓娓道来，层层深入，令人豁然开朗，对幸福生活的含义有 为透彻的认识。

论天意

论愤怒 卷三

与玛西娅告慰书

论幸福生活

论心灵之宁静

论生命之短促

与赫尔维娅告慰书

论仁慈

自然问题 卷六：论地震

塞涅卡（Lucius Annaeus Seneca，约公元前4—公元65），古罗马政治家、哲学家、悲剧作家、雄辩家，晚期斯多葛派的代表人物。早年信奉毕达哥拉斯的神秘主义和东方的 崇拜，后皈依斯多葛派。曾任帝国会计官和元老院元老，在尼禄即位后成为其主要顾问之一，失宠后被勒令自尽。著有大量的哲学文章，现存12篇关于道德的谈话和论文，及124篇随笔散文，收录于《道德书简》和《自然问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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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天意致卢齐利乌斯虽说有天意，为什么好人还是屡遭不幸？1. 卢齐利乌斯，你问过我一个问题：如果说这个世界是由天意主宰的，那为什么还会出现好人屡遭不幸的情况呢？这个问题，按说应该是先证明天意确实主宰着芸芸众生，而且上天时刻都在过问我们的事情，再来回答才会 为切中肯綮，但由于你所希望的是将一小部分与整体割裂开来，并且希望我不触及主要问题而对某个单独的异议予以反驳，所以我也就不自讨苦吃，只往简单里说，谈一谈众神这么做的原因罢了。

    要说清楚这个问题，我们用不着多此一举地去证明世界这座大厦不是有某种力量的保护才得以屹立，也无需证明我们头顶上星辰的时隐时现不是机缘使然；不必证明由于偶然因素而运动的物体虽常乱作一团，动辄相撞，我们飞速旋转的天体却仿佛在永恒法则的支配下，畅行无阻，化育万物生灵，遍布沧海大地，耀眼的繁星缀满天际，却各守其位，井然有序；亦不必证明这一机制不是由随机运动的物质所产生， 无需证明那些偶然形成的组合并不依赖于非凡的艺术，让厚重无比的大地得以岿然不动，静观天体绕其疾行，让海水得以浸没山谷，泡软土地，而又不因江河之水感到上涨，让 小的种子得以旺盛生长。就连那些变幻莫测的自然现象，诸如阵雨突降、风云变幻、晴天霹雳、火山喷发、地震时的地动山摇以及自然中的暴力成分所引发的其他异动——就连那些也并非无缘无故发生的，尽管看似突如其来；它们也都有着特殊的缘由。这道理就如同，我们认为一些现象不可思议，只因我们所看到的这些现象与其出现的环境水火不容，比方说，海浪中间冒出一股温泉，广袤的海洋之中涌现一连串新的岛屿。此外，一个人要是看见海水退去之后海滩露出来，转眼的工夫又复被淹没，便会以为是某种看不见的波动在作怪，才使得潮水一会儿偃旗息鼓，一会儿又卷土重来；而实际上，潮水的涨落是很有规律的，与某一时辰所受到的引力大小有关，这一引力来自我们称之为月球的那颗星球，潮起潮落都是月球在发号施令。不过这类问题我们不妨先放一放，因为对于有没有天意，你并不存疑，只是抱怨天意不公罢了。

    我来当个和事佬，让你与众神重归于好，须知， 受众神善待的，向来都是 善的人。因为以善害善，不合自然之道；好人与众神之间存在着一种友谊，维系这种友谊的纽带便是美德。友谊，我用了这个词吗？不，说得准确一点，是亲情关系和相似之处，因为好人与天主的区别，毫无疑问只是时间上的先后；好人是天主的门徒、效仿者和真正的子孙，而天主便像严父、严师一样，对他的德行修养管教有方，十分严格。所以，当你看到受众神青睐的好人含辛茹苦、历经艰辛、备尝坎坷，坏人却养尊处优、纸醉金迷、花天酒地时，不妨想想子女赢得父母欢心的是他们的乖顺，而家奴博取主人好感的却是他们的主见，对子女，我们是严加管教，而对家奴的放肆大胆，我们却是纵容有加。相信我吧，天主也一样：他从来不会像纵容一个受宠的家奴那样去纵容一个好人；他会让他经受考验，经受历练，使其能为自己效劳。

    2. “为什么好人会经历那么多的逆境？”坏事是不可能发生在好人头上的：截然相反的东西是混不到一起的。恰如数不胜数的河流，自天而降的雨水和大股大股的矿泉无法改变海水的味道，甚至连冲淡也不行；再多的逆境也无力挫损勇者的锐气。它会毫不动摇，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会永葆本色；因为它比一切外力都要强大。我并不是说勇者对这些东西浑然不觉，而是说他战胜了它们，而且无论面临什么样的袭击，总能泰然自若，处变不惊。种种逆境在他眼里都不过是历练而已。只要是一个堂堂正正的男子汉，谁会逃避义不容辞的辛苦与劳累，谁又会在有危险的义务面前畏缩不前？又有哪个精力旺盛的人不觉得无所事事是一种惩罚？我们发现摔跤运动员，他们比的主要是力气，只跟 有力的对手交手，而且会要求赛前的陪练拿出看家本领来跟自己过招。他们甘愿挨打受伤，如果找不到单打独斗的对手，就会同时与好几个人交手。没有对手，功夫便会大打 ：功夫的强弱、功力的大小，只有在展现其忍受力时方能显现出来。请你相信，好人也应该如此：他们不应该一遇到艰难困苦就打退堂鼓，也不应该抱怨命运；无论发生什么，他们都应欣然接受，并使其朝有利的方向发展。重要的不是你忍受的内容，而是你忍受的方式。

    你难道没有注意到父爱与母爱的差异吗？做父亲的要孩子早起用功学习，就连节假日也不让他们虚度光阴，恨不得非累到他们汗流浃背不可，有时候甚至会把他们累哭。但做母亲的就不一样了，总想把孩子抱在怀里，百般呵护，生怕他们晒到太阳，希望他们永远也不知道什么叫悲伤，永远也不伤心落泪，永远也不用吃苦耐劳。天主对待好人，情同父亲爱子之心，是父爱，而且天神有言：“让他们懂得劳累之苦、病痛之苦、失败之苦，这样他们才能获得真正的力量。”肥胖的身体会因为不用而变得迟钝，不单单是劳动，就连挪动和身体自身的重量也会令他们吃不消。没有经历过挫折的成功是不堪一击的；而同自己的病痛做过不懈斗争的人则会因为饱经折磨而变得坚强，不向任何不幸和灾难低头，即便跌倒了，他也会跪在地上继续战斗。如果天主对好人眷顾有加、希望他们尽善尽美，分派他们一个需要为之而奋斗的命运，你会感到惊讶吗？假如众神一时兴起，想看一看伟人们同灾难做斗争的情形，我是不会感到惊讶的。有时候看到一个勇敢的小伙子手持长矛迎战野兽，或者以大无畏的气概面对一头气势汹汹迎面扑来的狮子，我们也会很开心，而且这样的小伙子越杰出，我们看了就会越高兴。但这样的行为并不能赢得众神的青睐，不过是一些可以博得轻浮的人类一笑的幼稚之举。不，值得天主在省思自己的作品时引起注意的场面，是勇者与厄运之间的较量，这是一场无愧于天主的比赛—如果是勇者发起挑战的话，则愈发如此。我要说，如果朱庇特愿意把目光投向世间，我真想象不出，可供他欣赏的景象能有出加图a之右者。在自己的事业已经不止一次遭受重创之后，加图依然傲立于共和国的废墟之中。“就算普天之下都落到了一个人手中，”他说，“就算恺撒的军团把守住陆地，舰队把守住海面，就算其军队封锁住所有的城门，加图也有办法脱身：他会只手拓开一条通往自由的大道。这柄在内战中也不曾沾过血污的剑，终于要派上崇高的用场了：它没能给它的 带来自由， 它要把这份自由赋予加图了！来吧，我的灵魂，完成你早已计划好的任务，让你自己脱离这纷扰的人世，获得自由吧！佩特雷乌斯与尤巴奋战，倒在沙场，双双成仁于对方的刀刃之下，与命运签下了一份彰显英雄本色与高尚气节的协定，但这样的死法并不适于表现我自己的伟大：因为对于我加图来说，请求别人赐死同请求饶命一样可耻。”我深信众神看到眼前的情形定会倍感欣慰：这人在如此严厉地惩罚自己的同时，却惦记着别人的安全，让即将离开自己的那些战友得以逃生；就连 的那个夜晚，他也还在继续钻研；他将那把剑刺进了自己神圣的胸膛；他拽出自己的内脏，用自己的手为那个 刚直、不容用剑来玷污的灵魂打开了一条通道。我愿意相信，这就是他的那一剑没能伤到要害或者说没能一剑致命的原因：长生不死的众神想多看几眼加图。他的勇气得以保存并再一次被唤起，从而可以在 加艰难的任务中得到施展，因为求死两次比一次需要 大的勇气。看到自己的门徒给生命画上如此辉煌、难忘的句号，众神一定会由衷地高兴。那些死得连令人生畏者都不由得肃然起敬的人，死亡带给他们的是永生。

    3. 不过随着讨论的展开，我会证明那些貌似不幸的事情实则并非真正的不幸：首先，我要说的是，你斥之为艰辛、磨难及可恶的那些东西其实是有益的东西，首先是有益于经历过这些的个人，其次是有益于整个人类；而对于众神而言，整个人类要比个人 为重要。其次，我要指出一点，好人是愿意经历这些事情的，要是不愿意的话，那吃亏倒霉也是他们应得的。此外，我还要进一步说，这些事情以这样的方式发生是命中注定的事情，好人遭受磨难，经历不幸是天意使然，而他们之所以能成为好人，靠的也正是这 意。 ，我要奉劝你不要自作多情去可怜一个好人；人们可以说他是个可怜虫，但他是断乎不会成为可怜虫的。

    我上面提出的这些命题中 难证明成立的似乎是 个，即那些引起我们内心恐惧和厌恶的事情对于遭遇它们的人来说是有益的好事。“好事？”你问我，“难道说遭遇流放，贫困潦倒，白发人送黑发人，中年丧偶，当众受辱或者疾病缠身对我们来说是好事？”如果你对这些事情于人有益的说法感到惊讶的话，那么你肯定也会对外科手术和烧灼手术——对了，还有饥渴疗法——有时候能把病人的病治好感到惊讶。可是如果你想一想，为了把病治好，病人免不了挨刀子，接受刮骨手术或者把骨头整个拿掉，将静脉中的血抽出来，有时候为免全身不保还得截肢，你也就会相信这样一点了：有些世人交口称赞和孜孜以求的东西对于乐此不疲的人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就像暴饮暴食、山吃海喝，以及其他纵乐伤身的活动一样。我们的朋友德米特里乌斯a有过很多精彩的名言，其中有一句是我 近才听说的，至今还回响在耳际。“看来，”他说，“ 不幸的人就是从未遭遇过不幸的人。”因为这样的人没有让自己获得过历练和考验。

    尽管这样的人事事心想事成，甚至没想到的事也能成，众神却并不看好他，认为他战胜不了命运，须知命运 是不屑与胆小鬼过招的，她仿佛在说：“我为什么要挑那家伙作为对手？还没等过招他就会缴械认输，我根本就用不着全力以赴，只需稍稍吓唬吓唬，就会把他吓得屁滚尿流，他看都不敢看我一眼。还是让我另找一个可以与我过上几招的人吧，跟一个还没开打就缴械投降的人交手，这样丢人的事我才懒得去做呢。”真正的斗士都会认为以强凌弱很不光彩，因为他很清楚轻松获胜将胜之不武。命运 也是这样，她会寻找 勇敢的人与之较量，对有些人她会不屑一顾。凡是不屈不挠，能让她一试身手的人都是她攻击的对象。她用火考验过穆奇乌斯，用贫穷考验过法布里奇乌斯，用流放考验过茹提利乌斯，用酷刑考验过雷古卢斯，用毒药考验过苏格拉底，用死亡考验过加图b。疾风方能知劲草，厄运始可识英雄。

    是不是因为穆奇乌斯用右手抓起敌方的火对自己所犯的错误严加惩罚，用那只烧伤的手击溃了当初用持有 的手未能击溃的敌人，就说他不幸呢？告诉我，他当时若是把手焐在自己情妇温暖的怀中，就会 快乐吗？法布里奇乌斯只要没有公务，得闲便在自家的土地上耕耘，是不是因此他就不幸呢？是不是因为他与财富做斗争丝毫不逊于同皮洛士做斗争，他就不幸呢？是不是因为他这么一位德高望重的长者在自家的灶台前吃那些整田时亲手拔掉的草和根，就说他不幸呢？告诉我，如果他肚子里塞满了他乡的山珍、异国的海错，因为亚得里亚海和托斯卡纳海中的贝类而吃坏了他本已麻木的肚子，享用了众多猎人用生命换来的 野味，外带大堆大堆的水果，他就会 快乐吗？茹提利乌斯是不是因为判他有罪的那些人会世世代代为他们经手的这件案子辩护就不幸呢？与他自己失去流放机会相比，他 加甘愿忍受祖国失去自己的损失；唯有他拒 了独裁官苏拉a提出的要求，而且在要将他从流放地召回时，他反而躲到了 远的地方；是不是因此他就不幸呢？“让罗马那些撞在了你‘幸福时代’ 口上的人去一饱眼福吧，”他说，“广场上血流成河，塞维利乌斯池子上方悬着元老院元老们的首级（因为上了苏拉公敌榜b的受害者便是从这里踏上不归路的），城里满大街都是成群的刺客，成千上万的罗马市民政官）曾与萨莫奈人和皮洛士（Pyrrhus，伊庇鲁斯国王）作战。普布利乌斯·茹提利乌斯·茹福斯（Publius Rutilius Rufus，公元前105年执政官）曾受到冤枉，被判处敲诈罪而流放。就让那些受不了流放之苦的人好好一饱眼福吧。”告诉我，路奇乌斯·苏拉因为莅临广场途中有刀剑开路，无人挡道就幸运吗？可以随心所欲地让人呈上执政官一级的人头，让掌管国库的司库动用公款为他们制造的血案埋单，他因此就幸运吗？而做这些事情的不是别人，正是科尔内里亚法的提议者！下面我们再来说说雷古卢斯，命运 都让他遭了什么样的罪，才将他打造成一诺千金的榜样，含垢忍辱的楷模？他被铁钉划得皮开肉绽，疲惫不堪的身子无论往哪儿一靠，都会靠在伤口上；他在绵绵无尽的失眠中睁着双眼，然而他所受的折磨越大，他的名声就会越响。你想不想知道，他如此看重美德，是何等无怨无悔？就算把他从十字架上放下来，让他重返元老院，他还会发表同样的意见。那么，你是否认为米西奈斯c这个为情所困，面对爱吵架的老婆每天的冷拒，哀叹之余，只能听着远处温柔和谐的曲子，才得以进入梦乡的人 为幸运呢？尽管他可以饮玉液琼浆来麻醉自己的官能，听潺潺流水以转移自己的心情，靠纵乐无度去排遣心中的烦闷，但他在舒适的枕头上并不比雷古卢斯在十字架上睡得安生。此二人中，一人将为了正义而受苦受累引以为快慰之事，从不把自己所受的苦放在心上，心里惦记着的是受苦背后的原因；另一人则因为纵欲而毁了身子，因为好运过多而反受其累，他之所以痛苦， 多的是他受苦背后的原因造成的，而不是所受之苦本身。人类无疑还没有发展到轻易染上恶习的地步，所以可以相信，如果命运允许人们选择的话，多数人还是宁愿自己生下来时是雷古卢斯那样的人，而不是米西奈斯那样的。或者这么说吧，如果有人有那个胆量，敢说自己宁愿生下来时是米西奈斯而不是雷古卢斯那种人，那么此人，尽管他嘴上不承认，肯定宁愿自己生下来时是特伦西娅那号人。

    苏格拉底像喝 药一样，喝下了雅典人为他调制的那杯众所周知的鸩酒，且到临死前的那一刻还在纵论死亡，依你看，他是不是就受到了虐待呢？因为寒气袭遍全身，他血管里的血冷却并逐渐停止了流动，你是不是就认为他受到凌辱了呢？端到有些人面前的是高脚金杯，杯中的酒 是由一名训练有素，任人玩弄，不说男性本色尽失，也是暂付阙如的 用盛于金碗中的雪片稀释过的，与这些人相比，我们不知应艳羡苏格拉底多少倍！这些人无论喝了什么都会吐出来，末了还会歪着嘴再尝一尝自己胆汁的味道，而他却会以喜悦之心，欣然将鸩酒一饮而尽。

    至于加图，已经毋须赘言了，世人已达成共识，一致认为世间 的幸福非他莫属，造化选择了他，让他面对她那令人敬畏的威力。“强敌的憎恨有助于磨砺人的意志，”造化有言，“那就让他以一己之力，同时与庞培、恺撒和克拉苏三人一决高低吧。在权力的角逐中败给实力不如自己的对手是一种人生磨砺，那就让他败给瓦提尼乌斯吧。参与内战是一种人生磨砺，那就让他与全天下的人为敌，为了一项战到 一息也不能获胜的正义而战吧。对自己痛下毒手是一种人生磨砺，那就让他 吧。我这么做能得到什么呢？无非是，所有的人可能因此明白：这些我以为值得加图去经受的考验，并不是真正的坏事。”4. 好运会降临到普通百姓，甚至天资低下的人头上，但唯有伟人才能战胜带给凡人痛苦的各种灾难和恐惧。人活一辈子，万事如意，不经历任何精神苦闷，确实是一种缺失，对造化仅仅是一知半解。你是伟人，但如果命运 不给你展示才华的机会，我又能凭什么说你是伟人呢？你参加了奥林匹克运动会，但你是 的参赛选手，你摘得了桂冠，但并不是胜者；我恭喜你，但不是像祝贺勇者那样，而是像恭喜当上了执政官的人那样恭喜你，因为得到提升的只是你的个人身份。对于一个好人，如果没有 困难的境遇给他展示其精神力量的机会的话，我也可以作如是观：“要我说，你很不幸，因为你从来没有不幸过。你活了一辈子，连个对手都没遇到过；谁都不会知道你有什么能耐，连你自己也未必知道。”一个人要想了解自己，不接受考验是不行的。只有通过尝试，人们才能了解自己的本事。所以，有些人倒霉事不找他们，他们反倒是主动地去自找倒霉，目的就是想在自己的才能面临可能被埋没的危险时，为自己寻求一个一显身手的机会。听我说，有时候伟人喜欢逆境，就像勇敢的战士喜欢打仗一样。我曾听说提比略·恺撒统治时期的角斗士特莱厄姆福斯b抱怨表现机会太少了。“多好的年华啊，就这么白白荒废了！”他叹道。

    真正的豪杰是渴望危险的，脑子里装着的是自己的目标，而不是将要遭的罪，因为即使要遭罪，那也是荣耀的一部分。战士引以为自豪的是自己所受的伤，津津乐道的是自己有幸抛洒的热血；那些毫发无损地从战场归来的战士也许立下了同样的战功，但往往是挂了彩却捡了条命回来的 受青睐。听我说，天主总是垂青那些给了表现英勇的机会便可望有上佳表现的人，而要有上佳表现，生活中就难免遭受这样那样的困难：暴风骤雨中，方可领略领航员的水平；战场厮杀中，方可看出战士的本领。如果你腰缠万贯，我怎么能知道面对贫穷时你的心理承受力如何呢？如果你一生到老听到的都是喝彩声，如果你甚得人心，一呼百诺，我怎么能知道面对耻辱，面对民怨众恨，你会有多大的勇气呢？如果你满堂儿女个个身强体健，我怎么能知道面对丧子之痛，你会如何平静地去忍受呢？我听见过你安慰别人，倘若你是在安慰你自己，或者说是在要你自己别伤心难过，我就可以一睹你的大丈夫本色了。我恳求你，不要成天提心吊胆地害怕那些不朽的众神用来鞭策我们灵魂的东西：灾祸对于真正的大丈夫来说是机会。我们有理由说，那些因为过多的好运而变得迟钝的人是很可怜的，他们可以说是在波澜不惊的海面上过着风平浪静的悠闲生活，遇上屁大一点儿事情就会顿感不适。面对命运 的残酷，没有经历过风雨的人往往 难吃得消；脖子嫩，才会越觉得枷锁沉；新兵蛋子一想到受伤就会大惊失色，而老兵则能够以大无畏的气概去看自己身上流出的血，因为他知道鲜血往往是胜利所要付出的代价。所以，只有博得天主认可和欢心的人，才能赢得天主对他们的磨砺、考验和训导。而那些看似受他垂青和宽容的人，他是让他们保持软弱，经不起行将降临的灾祸。如果你以为有人得到了豁免，可以无病无灾，那你就错了；快乐日子过久了的人也终有他受苦受难的那 的，那些貌似得到了上天眷顾，可以免遭灾祸的人，其实只是可以暂时缓一缓而已。

    天主为什么会用病痛、悲伤和其他灾祸来折磨 秀的人呢？原因很简单，与部队中往往是派 勇敢的战士去执行危险任务是一个道理。将军派去夜袭敌营、侦察路线、攻城拔寨的都是兵中精锐。出征时谁也不会说“将军这是在跟我过不去” ，反而会说“这说明将军看得起我”。受命去经受令懦弱无能之辈只能哭鼻子掉眼泪的各种考验的人也该这么说才是：“天主圣明，信任我辈堪当其仪器，去测定人类受苦受难的能力。”远离奢华享受，远离顺境吧，这些东西会让人虚弱不堪，头脑糊涂，除非出了什么事情，令他们幡然醒悟，想起了自己还是人类的一分子，否则可以说，他们就会终日醉生梦死，虚度光阴。如果一个人老是有玻璃窗户替自己遮风挡雨，有定期 换的热乎乎的敷布包着双脚，有地板下面和环四壁循环的热气调节餐厅温度的话，那他只要微风轻轻一吹，也会有不小的危险。尽管什么事情过了头都会有害， 的危险还是莫过于好运过了头所带来的危害：它会令你头脑发热，胡思乱想，障蔽双眼，真假莫辨。忍受漫长的不幸，从而赢得美德的帮助，岂不是比享一时之暴福而胀破了肚皮要好吗？饿死的人会死得和缓一些；而胀死的人则往往都是暴毙而亡。

    所以说，对待好人时，众神所遵循的是和老师对待自己的学生一样的原则：越是寄予厚望的，要求就会越高。斯巴达人在大庭广众之下鞭打自己的孩子以测验他们的性格，你肯定不会认为他们是恨自己的孩子吧？他们自己的父亲都鼓励他们要勇敢地挨鞭子，要求他们就算被打得体无完肤、半死不活，也要主动把伤痕累累的背伸过去接着挨打。那么，天主用严酷的遭遇来考验高贵的精神，又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呢？证明美德从来就没有温和的方式。命运 用鞭子痛打我们，将我们打得皮开肉绽，我们就忍着吧。因为这并不是残忍，而是竞争，我们参与得越多，内心就会越强大。身体上 健壮的部位就是用得 勤的部位。我们必须主动站出来，去接命运 的招，这样在与她过招的过程中，便可以让她把我们打磨得坚强起来，久而久之，她就会把我们变成和她有得一拼的对手，而且险情经历多了就会让我们藐视危险。所以，水手们的身体经大海的冲击而变得强悍，庄稼汉的手结满了老茧，士兵的肌肉劲儿大得可以投掷标 ，运动员的腿矫健敏捷，凡此种种，无一不是练过的部位 为强壮。正是因为忍受过种种不幸，心灵才学会了不把忍受不幸放在眼里；如果你注意到辛劳给那些贫困民族，给那些因为缺衣少食反而愈发强健的民族所带来的巨大好处，你就会明白这样的忍受能给我们带来什么了。想一想罗马文明以外的所有民族，我指的是日耳曼人和多瑙河流域所有跟我们作对的那些游牧部落，他们受到漫漫冬季和阴沉天气的折磨，靠贫瘠的土地勉强维持生计，用茅草和树叶遮风挡雨，在冰封的沼泽上奔波，靠逮野兽聊以糊口。你觉得他们不幸吗？习惯已经让他们返回了自然，对他们来说，根本就没有苦恼，因为这些事情，他们开始做的时候虽是不得已为之，但久而久之就会慢慢地变成一种乐趣。累了，倦了，哪儿都是家，他们除此没有别的家，别无安身之所；他们吃的东西只适合打发叫花子，而且必须亲手去挣，气候恶劣吓人，却无衣蔽体。这种你认为惨不忍睹的状态，正是众多部落的生活现状。好人须经受锤炼才能坚强起来，你为什么会觉得不可思议呢？不经历风吹雨打，没有哪棵树能根深蒂固；因为风吹雨打可以让树把大地抓得 紧，将根扎得 牢固。长在洒满阳光的山谷之中的树木是弱不禁风的。因此，为了培养大无畏的勇气，多花些时间去从事一些需要胆量的事情，平心静气去忍受那些对忍受不了的人来说才是坏事，对于好人而言其实是有利的事情。

    5. 还应考虑这样一个事实：是为了大家的利益，所有 秀的人才去当兵（比方说吧）和上前线的。天主的目的，也是聪明人的目的，就是要向人们证明，普通人所渴望的东西和所惧怕的东西并非就是好东西，也并非就是坏东西。不过如果这些东西只是赏赐给好人的话，那么就会给人以确实有好东西的感觉；如果这些东西只是用来处罚坏人的话，也就会给人以确实有坏东西的印象。如果除了活该瞎眼睛的人之外谁都不瞎眼睛，那么失明就会遭到人们的诅咒。所以，让阿庇乌斯和梅特路斯见不到光明吧。财富并不是什么好东西，所以，让拉皮条的埃利乌斯也拥有财富吧，这样一来，人们虽然把神庙里的财富看得很神圣，但也可以看到窑子里不乏财富。天主要让我们对所渴望的东西产生怀疑， 的办法莫过于把这些东西赏给名声 臭的人，而不让 的人得到。你或许会说：“可这不公平，凭什么好人就应该挨刀挨 ，不残也伤，或者枷锁加身，而坏人则可以为所欲为，花天酒地，毫发无损？”可是请你想一想：勇敢的人当拿起 ，彻夜坚守在营房，伤口缠着绷带站在壁垒前，而那些堕落之徒和靠出 体为生的 却在城里高枕无忧睡大觉，这难道就不是不公平吗？再想想， 贵的修女每天夜里都要从睡梦中被叫醒，起来祭祀，而那些身陷罪恶的女人则可以呼呼沉睡，这难道就不是不公平吗？辛劳召集的都是 秀的人：元老院常常是整天开会，而与此同时，那些 没用的无用之辈则不是在马尔斯广场b寻欢作乐，便是躲在饭馆里大吃大喝，要不就是几个狐朋狗友聚在一起消磨时光。在人类这个大集体中情形也一样：好人工作，牺牲精力，牺牲自己，而且是任劳任怨，无怨无悔；他们不是被命运 拽着走，而是主动追随她，并与她步调一致；要是认路的话，说不定他们早就将她甩到后面去了。我记得曾听勇敢的德米特里乌斯说过这样一番大义凛然的话：“不朽的众位神灵，”他说，“我对你们仅有这么一个抱怨：你们为什么直到现在才让我知道你们的旨意，否则我早就听从你们的召唤，达到我目前所处的状态了。你们想要把我儿女带走吗？就是为了你们，我才生养他们的。你们想要取我身上的某个部位吗？请便吧，小小供品，不成敬意，而且过不了多久我就会将整个身体留下来。你们想要取我性命吗？你们将你们给我的东西收回，我有什么理由不让呢？凡是你们索要的，我都会心甘情愿地给出。那么，我苦恼的是什么呢？我宁愿主动献出而不是被迫交出。何必要动武来抢呢？你们大可以像得到礼物一样得到它的，不过就是现在，你们也用不着来抢，因为除非人家不想给，否则就无须强行从人家手里去抢。”我 非出于被迫，而是 心甘情愿的，我追随天主，不是作为他的奴隶，而是作为他的学生，还有一个 重要的原因，那就是我知道万事万物都是按照一条永恒不变的规律不断向前发展的。命运是我们的向导，我们每个人能活多久早在我们出生 时刻就决定了。原因和原因之间是彼此联系的，所有公共事务和私人事务都是由接二连三的一连串事件导引出来的，故此，我们应该勇敢地忍受一切，因为任何事情的发生，并非如我们所料想的一样是偶然的意外，而是刻意设计的。什么可以让你高兴，什么可以让你哭泣，是早就定好了的；虽然人类个体的生命看上去千差万别，但结局都是一样的。我们得到的都是会毁灭的东西，我们自己也会毁灭。那么，我们为什么还要忿恨呢？为什么还要抱怨呢？我们注定就是为此而生的。物质是造化自己的东西，她高兴怎么用就让她怎么用吧。让我们打起精神，勇敢地面对一切吧，要想到没有任何我们自己的东西会毁灭。好人的义务是什么呢？就是把自己交给命运。跟宇宙生死与共，赴汤蹈火，慰莫大焉。令我们如此而生、如此而死的，无论是什么，也会用同样的必然规律约束众神。人类和神灵都只有一条路，一条无法改变的必经之路。伟大的造物主兼宇宙的主宰亲自签署了命运的判决令，此话不假，不过他严格信守；他永远都依令行事，说一不二。

    “可是天主在命运分配的问题上为什么如此不公，将贫穷、伤害和惨死都分配给了好人？”造物主是无法改变材料的，这是必须服从的规律。某些特性无法和另外某些特性截然分开，而是相互联系、密不可分的。那些生性懒洋洋老想睡觉，或者说经常处于似醒非醒状态的人，都是由惰性元素构成的。要有 为轰轰烈烈的命运，才能造就值得一提的人。这样的人是没有坦途可走的，他必须经历坎坷，必须经过风吹浪打，才能驾着自己的小船驶过波涛汹涌的海面。他必须顶住命运 的压力，坚持自己的航向，他会遇上很多的艰难险阻，但他会亲自排除万难，突破险阻。

    烈火炼真金，患难出英雄。一睹贤德之士必须攀登的高峰，你就会明白修行之路定然是险象环生：开头的一段路很陡峭，我的骏骑在神清气爽的清晨几乎迈不开蹄； 处直插半空，看到大地和海洋，常令我自己也心惊肉跳。

     一段陡然直下；这时尤其要确保驾驭无虞，就连以其万顷波涛在下面欢迎我的大洋女主宰——泰西斯也胆战心惊，怕我一头栽下来。

    听了这番话后，那位高贵的年轻人回答说：“我喜欢这样的旅程，我愿意攀登；就算是摔下去，能从如此的景致上面飞越过去，冒这样的险也值了。”但他的父亲还是一个劲儿地想用恐惧来动摇他那颗勇敢的心：即便你不偏离方向且驾驶得当，你也会遭遇公牛座，必须对付它的角，还须面对射手座和饿急了的狮子座。

    对此，他的回答是：“把马套到你给我的马车上，你认为会吓着我的那些东西恰恰会令我变得勇敢无畏，我要站到连太阳神也会吓得直哆嗦的高空中去。”苟且偷生之辈才会走万无一失的路德超群的人志存高远，心追鸿雁。

    6. “可是天主为什么容许一些坏事落在好人头上呢？” 没有的事。凡是坏事，诸如犯罪与行缺德之事，滋长贪欲的邪念歪想，见色忘义的淫欲发泄，利欲熏心的贪他人之财，他是一样也不会让他们沾边的；他保护和拯救的是好人这个人，当然谁也不会提出额外的要求，说天主还要保护好人行李的安全吧？好人自己是不会劳天主关心此事的，因为他视身外之物为粪土。德谟克利特就曾摈弃财富，认为财富对于有德行的心灵来说是一个负担。那么，对于天主允许好人经历一些有时候是他自己选择的事情，你为什么要惊讶呢？好人丧子，为什么就不可以呢？须知，他们有时候甚至亲手杀死自己的儿子呢。好人遭流放，为什么就不可以呢？须知，他们有时候会自愿离开自己的故土，一去不归呢。好人被处死，为什么就不可以呢？须知，他们有时候还会选择自我了断呢。好人为什么会吃某些苦呢？原因就在于他们可以借此教育别人学会吃苦，他们生来就是要给别人做榜样的。所以，想象一下，天主在说：“你既然选择了美德这条路，那你还能抱怨我什么呢？我在别人身边堆满了虚假的幸福，可以说是用一个骗人的长梦愚弄了他们空虚的心灵。我用金银象牙打扮他们的外表，但里面没有一样好东西。你视为幸运儿的那些人，只有在他们的内心深处你才能看到，他们并不是像你表面看上去的那样，而是很可怜、很龌龊、很丑陋的，就像他们自家房子的墙一样，只装饰了外面。这样的好运是长不了的，也不是真正的好运，只是一层灰泥，而且是抹得很薄的一层灰泥。所以，只要它们 不掉下来，而且能尽其所愿地显摆自己，它们就会耀眼 ，骗人 ；而一旦哪天出点儿什么事，将它们撕开和揭掉，那么大家就可以看到它们借来的光彩背后所隐藏的真正的丑陋是何等深厚。我赐予你的是货真价实且注定可以持久的幸福，是越翻来覆去从各个角度加以审视就越好越大的幸福。我已经让你具备了鄙视恐惧和藐视欲望的能力；外表上你并不光彩照人，你的幸福是指向内心的。这也是宇宙的一贯作风，鄙视外在的东西，欣赏自身。我赋予了你一切内在的好东西，你的好运就在于不需要好运。

    “‘可是很多严酷的事情确实降临在我们头上，既可怕又难以忍受。’由于我无法将你从它们的路上拽开，所以我就武装你的心灵去跟它们搏斗：勇敢地忍受。这便是你有可能胜过天主的地方：天主无需遭罪受苦，而你则战胜了艰难困苦。鄙视贫穷吧：谁穷也穷不到自己生下来时那样的程度。

    “鄙视痛苦吧：痛苦不是被你解脱就是给你解脱。鄙视死亡吧：死亡无非是给你画上一个句号，要不就是让你转世投生。鄙视命运吧，我没给她任何 ，供她打击你的灵魂。 重要的是我留心确保，谁也不能违背你的意愿强留你，出路一直敞开着：如果你不想战斗，可以跑。这就是在我看来你必须经历的所有事情中，我偏偏让死亡比什么都容易的原因。我将生命放在了一段下坡上：如果说它拖得很长，只需稍稍观察你就会发现通往自由的那条路是何等的短，何等的容易。我没有把你告别生命的过程弄得跟你进入生命的过程一样缓慢和乏味，不然的话，如果人们的死亡和出生一样慢慢吞吞，那么命运 早就把你治得服服帖帖了。让所有的时光、所有的地方教教你吧，拒 造化的要求，当面将她的馈赠扔回给她是多么容易；当你在祭坛之间和祭祀的仪式上为生命而祈祷之际，好好熟悉熟悉死亡吧。膘肥体壮的公牛只是受了一点轻伤便倒下了，力大无比的畜牲，一个人一掌下去就被放倒了；一把薄薄的刀片就将脖子断开了，而只要那连接脑袋和脖子的关节一经切断，整个庞大的身躯也就散了架。

    “灵魂并未藏于深深的凹处，无需用刀就可以将其连根拔除；不见得非要扎得很深才能伤到要害部位：死亡就在手边。我没有明确规定哪儿是一击致命的部位：你希望是哪儿就是哪儿，出口是敞开的。我们所说的死亡，也就是灵魂离开我们的躯体这件事情是 匆促短暂的一个过程，快得难以察觉：无论是用绳结勒喉咙，还是用水堵呼吸，或是一头栽到坚硬的地上摔破脑袋，又或是呛进嘴里的火焰切断了呼吸过程，不论是什么，你生命的尽头都会来得很快。你难道不因羞愧而脸红吗？因为这个眨眼间就完事的事情，你居然怕了这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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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的生活是顺应自身本性的生活，使它出现除此以外别无他法：心灵首先要健康且永葆康泰，进而要勇健有力，然后要完美地忍耐，顺应时势，关注肉体以及与肉体相关的事物却不过分焦虑，最后要留意另一些生活提供方便的事物，但不对其中任何东西过分着迷，利用命运的礼物而不做它的奴仆。

在我这儿，财富占据着定的位置；在你那里，它占据了最高的位置。到头来，财富是属于我的，你是属于财富的。

没有任何行为能把我们引入更大的败坏，那就是按照传闻行事，认为最好的就是那些受到热烈欢迎而被接受的事物，并且用许多的先例代替良好的范例，不根据理性却通过模仿来生活。

我没有把你告别生命的过程弄得跟你进入生命的过程样缓慢和乏味，不然的话，如果人们的死亡和他们的出生一样慢慢吞吞，那么命运女神早就把你治得服服帖帖了。

德性是一种高的事物卓越而尊贵，不可战胜，不知疲倦；享乐低下卑微，奴颜婢膝，虚弱无力，势必倾覆，以妓院酒肆为驻地和居所。德性，你将在神殿之中遇见它，或在广场上，在元老院里；你会发现它驻守在城墙外，沾满灰尘，皮肤黝黑，双手粗糙。享乐，你会发现它时常在浴室、发汗室和那些见不得市政官的场所周围潜伏着，寻找阴暗之处，阴柔无力，浸着酒和油膏，肤色苍白，或是浓妆艳抹，涂抹着防腐的药

（5）来吧，让德性先行，每一步都将是安全的。过度享乐是有害的，但在德性中不需要害怕有任何过度，因为在它自身之中存在尺度；因自身的庞大而劳苦的事物不是善好。

书籍介绍

【编辑推荐】

古罗马斯多葛派哲人塞涅卡的名篇欣赏，教人战胜负面情绪，保持心智的清明与自由，对今天面对生活压力、世事多变的人们具有启迪意义。

塞涅卡思维缜密，妙语连珠，他的名言在西方广为流传。他以友人、兄弟、儿子等身份写的这些劝导文章，像与读者促膝谈心，更是感人至深。

【名人评价及推荐】

奉行斯多葛派的哲学家数以百计，其中两位尤其可以帮助我们更好地了解这一学派。一是古罗马政治家、作家、尼禄的教师塞涅卡；二是宽大仁慈的罗马皇帝马可•奥勒留。两人的作品都很有可读性，也很能抚慰人心，特别适合在容易陷入恐惧和偏执无以自拔的失眠夜阅读。

我们这个年代，泛滥着狂热、令人振奋却肤浅的乐观主义，斯多葛派亦乐亦忧的智慧是让人们归于平静的最好良方。

——《哲学家邮报》

古代哲学的各种流派，可以看做是一种宗教。其中没有一个流派的道义比斯多葛派的道义更有益于人类，更适宜于培养善人了。

只有这个学派懂得如何培养公民，只有它培养了伟大的人物，只有它培养了伟大的帝王。

——孟德斯鸠《论法的精神》

【内容简介】

本书为塞涅卡的名篇欣赏，收录了九篇劝导性的文章，分别写给友人、兄弟、母亲，还有尼禄皇帝等，主题涉及愤怒、悲伤、欢乐和恐惧等人类情感，以及在灾难面前的思考，表达了斯多葛派智者勇于直面人生短暂和命运无常的生活态度。塞涅卡极善于谈心，每每从对方的处境出发，娓娓道来，层层深入，令人豁然开朗，对幸福生活的含义有更为透彻的认识。